一.两个伟大发现的共同点

我中学物理老师杨洪生是当时全校最好的物理老师，后来事实证明他也是沈北新区最好的物理老师，他当了多年区重点高中83中学的物理教学组组长。不敢说我是他最好的学生，但可以说他教我时，我是他最喜欢的学生，班里的同学都知道物理老师喜欢我，和我接触多，就选我做了物理课代表。记得一次上物理课，他讲课前复习上次讲课内容，有学校督导组老师听课，他问：什么是万有引力定律？他为保险起见叫我回答，我是回答和他课上讲的一个字不差：两个物体间的引力和两个物体质量乘积成正比，和两个物体之间的距离平方成反比。他让我到黑板前写出这个公式，我在黑板上写出的这个公式：


我说写完后，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让我回坐位上坐下。在我的中学老师中杨老师说话最讲逻辑、最有理性，他的话我记住的最多。他最崇拜牛顿和爱因斯坦，他认为牛顿是20世纪前最伟大的科学家，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出现前人类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发现。

    大学进入经济系，学经济学原理学到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invisible hand）时，感觉他发现的这只“看不见的手”和牛顿发现的万有引力定律一样，是18世纪以前人类社会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物理学界乃至整个自然科学界的最伟大发现，万有引力把地面上的物体运动的规律和天体运动的规律统一了起来，对以后物理学和天文学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它第一次揭示了自然界中一种基本相互作用的规律。牛顿认为万有引力是所有物质的基本特征，这成为大部分物理科学的理论基石。在人类认识自然的历史上树立了一座里程碑。“看不见的手”概念在描述人类的主要活动经济活动上如同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是理解人类所有其他活动的基础，成为整个经济学的理论基础，在人类认识社会的历史上树立了一座里程碑。牛顿以前，人们已经能够区分摩擦力、重力、空气阻力、电力和人力等很多力，是牛顿首次将其中一些看似不同的力准确地归结到万有引力概念里：苹果落地，人有体重，月亮围绕地球转，所有这些现象都是由相同原因引起的。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简单易懂，涵盖面广。正像牛顿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亚当·斯密也是在前辈学人哈奇森的自由主义哲学、休谟的人性理论、魁奈（1694—1774）的重农学派，斯密正是在吸取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创立了古典经济体系。在斯密之前，几乎所有的经济学家们都着眼于经济政策，不大注意市场经济是如何运行的，而急于对市场进行干预。斯密最伟大的贡献在于他是从弄清市场经济是如何运行的这个复杂问题入手，并获得重大发现，即自行调节的自然秩序，也叫自由市场机制，即著名的“看不见的手”， 亚当·斯密的原话是：“每个人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他所追求的仅仅是他个人的利益，而且，在这样做时正象在许多其他场合一样，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到去促进一种目标，而这种目标绝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由于追逐他自己的利益，他经常促进了社会利益，其效果要比他真正想促进社会利益时所得到的效果大得多。”亚当·斯密研究过天文学，虽然他称他在哥拉斯大学读书时的老师哈奇森为“永远无法忘怀的哈奇森先生”，但我猜他一生的榜样是牛顿，他最大的心愿是像牛顿那样发现一个可以和万有引力定律比美的规律，他做到了，他向这个世界交出了他的万有引力定律，“看不见的手”。“看不见的手”和万有引力定律两个发现虽然在不同领域，相同的是它们价值，都是人类仅有的几个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二.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看不见的手”和万有引力定律的不同之处不在于分属于不同领域，它们之间的不同实质上就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不同，自然科学是实证(positive)研究，可以精确地用公式描述运动轨迹，而社会科学多属于规范(normative)研究。实证研究没有价值判断，只研究变量之间的有关系，它有两个特点，一是回答是“什么的”的问题，二是结论是客观的，结论正确与否可以用事实或者经济来检验；而规范研究有价值判断，在此基础上研究事物之间的有关系，它的两个特点，一是回答“应该是什么”的问题，二是结论是主观的，结论正确与否很难用事实或者经济来检验。“看不见的手”和万有引力定律的不同直白地说就是一个清晰，一个朦胧。万有引力定律有公式放在那儿，200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变化，你给我足够的数据，我可以算出引力的大小。而一种情况，而“看不见的手”是一个隐喻，一个朦胧的概念，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们对它的认识不完全一致，有偏差。我对它的认识也经过漫长的一个过程，到现在也不敢说认识到位了，只敢说有些认识。

三、“看不见的手”隐喻什么？

  大多数人认为“看不见的手”就是市场机制，“看得见的手”就是指政府干预。这么说只在表面上对了一部分，一点都触及到这个隐喻的实质。

    我们先看看亚当·斯密是怎么说的？他在《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里各提到“看不见的手”一次，在《国富论》得到的话，我们前面已经说了，现在看看他在《道德情操论》里是怎么说的，这本书在解释追求财富和奢侈的欲望怎样促使人们去从事巨大的工业和生产时，亚当·斯密指出，富有地主“……尽管生性自私和贪婪，虽然他们只图自己的方便，虽然他们从其所有雇用的千百万人的劳动中所要达到的唯一目的就是满足自己的无聊的欲望，他们却同穷人分享他们所获得的全部改进的产品。他们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去进行生活必需品的分配，这种分配差不多同假设土地在其所有居民中分割成相等的部分时所能有的分配一样；这样，没有打算去作，没有真正去作，却促进了社会的利益，为人类的繁衍提供了生活资料”。在这一段话里，亚当·斯密是说“看不见的手”能够自动解决社会财富的公平分配问题，或者说，借助一些巧妙的机制就能在鼓励个人追求私人财富与公平分配财富之间建立一种和谐共存的关系。在前面《国富论》里的那段论述中，亚当·斯密是说个人追求私人财富与社会财富最大化之间并不矛盾，相反，他认为，看不见的手是最能够促进资源最优配置的。在看不见的手引导下，每个人可以大胆自由地追求个人财富，这样做不但没有损害社会财富的最大化，没有损害资源的充分利用，反而会促进了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增进了社会财富总量。这是“看不见的手”这个隐喻的实质和潜台词。

  “看不见的手”不是一个简单的比喻，整个现代微观经济学都是在解释、论证、开发这个比喻。“看不见的手”构成了整个现代经济学的精髓、是现代经济学的基石。亚当·斯密以前的思想家认为利己心引发的行为会损害社会公益，要通过道德教化和法律手段教育或迫使人们抑制自己的私已心，从而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公益。这两种手段对维护人类文明的基本秩序当然必要，但这两种手段不是解决私利和公益冲突的全部手段，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当私利与公益面临冲突时，倾向于限制、甚至否定私人利益。亚当·斯密等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却试图为人类解决这种冲突给出第三条道路。“看不见的手”思想就是想巧妙地设计一种社会运行机制，这个机制允许、鼓励人们自由地追求自己合法的私人利益，然而就在每个人大胆自由地追求自己利益的同时，社会的公共利益也得到了促进。这个机制最大特色是，不是通过限制私人利益以促进公共利益，而是通过诱导私人利益来促进公共利益；不是通过某种强制性手段维护社会公共利益，而是试图在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建立一种和谐的关系。如果将“秩序”定义为维护、促进社会公共利益，那么以道德教育、法律、行政手段等建立的秩序是一种强制的、非自然的秩序，而“看不见的手”所代表的则是一种自发秩序（spontaneousorder），可以说，“看不见的手”就是“自发秩序”。亚当·斯密为代表的苏格兰启蒙思想家推崇的自发秩序。理由就是这种私利与公益和谐共存的秩序符合人性，他们认为追求私利是人的天性，限制或改变人的天性是极其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认为最好的做法就是通过诱导人的天性以促进社会公益。亚当·斯密甚至认为那种有意以增进社会公共利益的人反而对社会公共利益没有作出什么贡献，而那些根本没有打算为公共利益作贡献，一心只想着自己私利的人却对社会公共利益的增进作出了最大的贡献。


 

四、结论

1.“看不见的手”是指自发秩序，即私利与公益之间的和谐，即通过诱导个人利益的方式来促进社会公共利益。

2.市场机制只是众多的“看不见的手”之中的一只；看不见的手有许多只，凡是以诱导个人利益的方式来增进社会公益的机制都是“看不见的手”。

3.并不是任何市场机制都是属于“看不见的手”，只有竞争性市场机制才属于“看不见的手”。非竞争的、垄断的市场机制并不属于“看不见的手”，因为它无法引导个人利益朝着有利于社会公益的方向发展。 

竞争性市场机制作为一种自发秩序，之所以能够实现私利与公益的和谐，关键就在于竞争。由于存在生产者之间的充分竞争，这些生产者为了获利就不得不为广大消费者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和服务。如果某个生产者的产品或服务的价格高，质量差，消费者就不会买他的东西，也就是说，在一个充分竞争的社会里面，只有为消费者着想才能使生产者获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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