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4,星期一,晴。
岭哥
早晨送岭哥去母亲家,出了天泰大门,有一段路要向北走,北风吹来,觉得很冷,从后面帮岭哥把棉衣的领子立起来,岭哥向右躲了一下,说:“没事啊,我不冷!”看着他冻红的脸,深深感到岭哥这趟沈阳来得不容易。
岭哥是听说我母亲病重冒着严寒千里迢迢从老家赶过来的。他这次来沈阳,一是想多看一眼他的大娘;二是想和我们哥仨个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我母亲送到老家,由他养着,在他家里也能挂滴流,如果母亲老在家里,就着就在老家安葬。
我一点也不怀疑岭哥的诚意,他这样说绝不是口惠,岭哥是个心眼非常好的人,同时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小姨子超生了一个孩子,在他家里,由他俩口子养着,一直养到七岁上学才走。他对那个孩子的照顾和自己的孩子一样。二伯伯临终前怕火葬,和岭哥说了希望土葬,岭哥表态说:“如果哪都不让埋,就埋我当院了。”我相信他真能那么做。岭哥在白头庄子上人缘极好,谁家有事,他都热心帮忙。上个月,他儿子杨猛结婚,办了90多桌,村里差不多家家去人了。此外,岭哥还是个很倔强的人,他的前三个孩子都是女儿,他非要个小子不可,村里怎么罚他都能认可,用他的话说:“不要脑袋就生。”他的主意很正,认准的事,无论有什么代价都会认头去做。总之,岭哥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父亲常说:“古道存于乡。”城市里已见不到这种真情,我们的下一代也再难见到这种情意了。也许他们很有钱时能给他们的长辈很多钱,甚至用钱把长辈的晚年包下来,但以一个普通的人家,愿意亲力亲为地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的人则很难再找到了。
说实话,岭哥这趟沈阳来的并没有什么实用性意义。我母亲在抢救室里昏迷不醒,已经13天不认人、不能说话了。另外,我们哥仨也不可能把生病的母亲送回老家让侄儿们照顾。这些我们已经几次在电话里和岭哥他们说过了。但岭哥对他大娘的这种心意必须让他表达出来,所以,我对岭哥非要来沈阳看大娘最后是同意的,而且别人说不让来的,我还说服他们。岭哥这趟来沈阳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最好地表达了他对大娘的感情,说明了母亲作为一个长辈在侄子们心目中的位置,这就足够了,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宝贵呢?。
人间有多少真情,实际不一定发生,但其存在的可能性就能给人极大的安慰,使人感到有希望,感到很幸福。人间多一份领情,多一份感恩,就多一份温暖、多一份祥和。
岭哥这趟来沈阳,浓浓的亲情驱走严寒,让我永远不能忘记。
后排右一是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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