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兆宇


    沟通是开启人类心智的金钥,是人类灵感的碰撞、意识流动的甬门;沟通是人类合力的放大器,是一代又一代人传代递理性火炬的接力棒，是横架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的桥梁。
    人类沟通起来的伟力连上帝都妒嫉,都感到恐惧。记得有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古代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两河流域的先民建筑巴比伦空中花园的时候,上帝见这个花园越建越高,已耸入云宵还不见人类罢手。他害怕人类无止境地干下去,于是略施小计,让各阶层的人们说不同的语言,人们的沟通出现了障碍,建筑的速度骤然放慢终至完全停止。我们设想:若没有这种沟通上的障碍,人类现在还在建着这座空中花园,花园的高度还在增加,可能已建到了上帝的门前……
    当我们步入信息社会,驾驭着计算机在信息高速公路上飞驰,回溯人类从伊甸园的原始生活到二十世纪末现代化所经历的苍桑历程,我们发现:使人类成为今日之人类的,一是劳动,二是沟通。而且,笔者认为,后者的力量更大。劳动,当然包括人类的脑力劳动,即人类的思考,对人类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进作用,然而,劳动,无论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毕竟属于人类的个体行为,在漫长的人类发展史的前期尤其如此。如果说劳动是个体行为,是人类的一种本能,那么沟通则是人类的群体行为，是人类的另一种本能。沟通的作用不但在于它可以提升个人的能力和水平,使人类个体能力充盈起来,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能集聚全人类的能力,产生合力,这种人类合力远远超过人类个体能力的简单加总。沟通可以使人两个人,三个人,乃至千百万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甚至可以使几代人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向着人类想往的目标前进,就像人类不停地建造巴比伦空中花园一样。沟通解决了人类个体所不能为,一代甚至几代人所不能为的问题,"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把整个人类的能量聚集起来,使人类的能量有了质的变化,有了飞跃。
    人不能无沟通。从屈原的问天到海子找上帝对话,表现了人类对沟通的渴望与追求。印度的狼孩,中国的猪孩向我们展示了一幕幕人类缺少沟通的悲剧场面。过去判断一个人的价值,常常看其拥有的财富或权力,现代社会,判断一个人的价值,发展着的趋势是看其身上载带的信息量,看其在与其他人沟通中所处的位置。充分地沟通可以使一个人的能力或水平迅速地提升,而不管这个人从哪里来,是什么样的人种,有什么样的肤色,说什么样的语言,甚至有什么偏见。笔者认为人类在体育领域里的沟通是最充分的,所以人类在这一领域里的进步最快,人类能力的极限大多在沟通最充分的竞技场上表现出来,而且水平是那样迅速地接近。没有沟通,就像一台没有联网的微机一样,自身性能再好也难有发挥。很难想象一个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沟通范围很小的人在当今世界能大有作为。
    沟通的作用对个人至关重要,对一个组织亦是如此。现代组织理论的先驱切斯特·巴纳德(Chester Barnard)视沟通为组织不可或缺的三个要素之一。任何一个组织,无论是正府、军队、还是公司、铁路、医院,缺少沟通,必然影响其发展。一个缺少沟通的民族,一个"不让国人知道国门以外的事情,不让首部的人知道首部以外的事情"的国度,绝不能创造一个令世人交口称赞的太平盛世。而人为地堵塞沟通的管道又常常是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落后的主要原因。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各种沟通管道畅通,人与之间的沟通充分,才能纠集国人之合力,与列强竞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就一个公司而论,没有沟通就不成其为公司,沟通不充分迟早会成为公司发展的障碍。过去,一个公司中的沟通常常是自上而下单线式的,下级对上级的反馈很少,现在面临瞬息万变,令人眼花缭乱的市场机会,面临日益白热化的竞争,公司的发展,必然要求公司中的沟通管道是复式的,要求公司中的每一个员工的思维都和公司"联网",此外,公司还要积极与外界沟通,与政府、社区、其它企业特别是消费者进行沟通,公司与外界沟通的基础是企业的形象(Corporate Image),为了提高企业与外界沟通时的地位,90年代成功的企业无不重视自己的形象,精心地包装打扮自己,再与更广泛的外部世界联网。只有这样,这个公司才能生存、才能发展,才能和世界上第一流的企业竞争。就一个组织而论,笔者也认为体育组织沟通的最好,比如一支球队,全体队员对世界上各种水平球队的打法了如指掌,都可以自由地讨论战略战术,根据自己的特点设计自己的打法。你看那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进攻和回防,看那队员间巧妙地配合,不难体会出沟通的奥妙。也许讨论两个变量之间的关系更有意义。跳探戈需要舞伴精确的配合,好桥手有诸多的默契。精彩的双人滑像一双燕子在水面上嬉戏,把两人之间的沟通之妙表现得酣畅淋漓。以此类推,一个沟通充分的组织,一个沟通充分的国家,一个沟通充分的人类一定能够创造出现在无法想像的奇迹。
    沟通的意义如此重大,然而,人类存在不少天然的和人为的沟通障碍,且不说政治的波诡云谲,幕外有幕,墙外有墙,不同语言的人之间沟通的困难,不同文化之间的壁垒,不同龄人之间的代沟,就是在一起长大的,甚至是孪生兄弟也不会有一样的思想,就像他们不曾做过相同的梦,沟通起来也会有相当的困难。何况不同领域的人士又常常故弄玄虚使民领域的人们与其沟通时徒增一层层神秘的色彩。
人们在沟通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冲突。沟通中的冲突是很正常的,没有冲突的沟通反而是不正常的。没有冲突的沟通常常是单向的、专制的、旧式的沟通,是一个人或少数人的意志强加给大多数人的沟通。当代的沟通是民主的,是自由人意志的充分表达,因此必然要有冲突。可怕的不是沟通中的冲突,而是协调不了这种冲突,形成人们相互加深敌意,而不能继续沟通。因此,解决沟通中冲突的基本原则应当是"求大同,存小民"。最好的方法是全民公决。
    随着冷战的结束,东西方壁垒的坍塌,当今世界进入一个对话的时代,一个以和平为基调的时代,一个充分尊重个性的时代,这为人类的充分沟通提供了前所末有的可能。而随着通讯技术和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人类沟通的手段也日益多样化起来。目前人们可以坐在一台多媒体计算机前利用信息高速公路实现和外部世界的充分沟通。我们已经感到地球越来越小,人类越贴越近。
    俯视全球,人类的伟大表现在哪里?人们可能想到纽约、巴黎、东京等现代化城市中栉比的摩天大楼,想到彩带般盘绕其间的高速公路,苜蓿叶式的立交桥;也可能想到祖先为我们留下的诸如金字塔、万里长城、比萨斜塔以及各国王室奢华绝伦的陵墓,然而我认为这些都不是。最显人类伟力的是经过世世代代的沟通沉淀在人类头脑中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正如英国大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所言。无此,人类难以为继,无彼,人类可在10年内重新建起。

 孙鳌 于 2007-01-23 01:46 AM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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